第62章 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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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脫險
迪克從電梯裏出來, 擡頭就和老父親打了個照面。
“啊，布魯斯。”迪克眨眨眼，“你醒了？阿福竟然讓你這麽就下來了？”
布魯斯一副剛起床的模樣, 身上還裹著睡衣, 迪克猜他根本沒吃東西, 但是手裏卻舉著馬克杯。
用膝蓋想也知道裏邊肯定不是白水或者果汁。
“我有個很緊急的事情處理。”布魯斯解釋了一句。
說來，布魯斯對夜巡的熱情但凡分出哪怕三分之一呢, 分到集團事務中, 提姆也能少喝幾杯濃縮了。
但是這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呢~迪克心裏嘚瑟。
從來沒想過接手韋恩集團那一攤子麻煩的迪克眨眨眼, 要是繼承布魯斯的夜巡事業他還會爭一爭, 工作還是算了，對開會和扯皮沒什麽興趣，當個警察挺好。
“怎麽下來了？”布魯斯舉了舉手裏的咖啡杯當做招呼。
“查點東西。”迪克表情自然，動作也流暢，來到一邊的小電腦上戳戳點點起來。
迪克查起了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個被搬空的實驗室。
當時他沒想起來，剛才看到布魯斯的一瞬間腦子閃過一絲靈光，他想起來那些看上去有些許眼熟的實驗室和他之前代替昏迷中的布魯斯夜巡時在哥譚發現的地下工廠很是相似。
再加上傑森來找他也是因為找到了一條地下暗線，這條線又在哥譚和布魯德海文之間……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聯系。
布魯斯的視線在迪克身上轉了一圈, 最後收了回來, 繼續看向自己面前的大屏。
迪克打字的動作停頓了一瞬，緊接著立刻恢覆正常。
他改變主意不去查伊瑪拉的原因明顯又簡單——布魯斯在這裏。
倒不是覺得布魯斯會棒打鴛鴦——老父親要是敢無緣無故幹這種事肯定會被阿福蔬菜汁制裁——主要是他覺得布魯斯的如果知道這件事情, 接下來的行為肯定會很冒犯伊瑪拉。
迪克要去查自己的女朋友是因為感到擔心，害怕對方遇到了什麽無法處理的麻煩，而不是因為想要掌握一切的安全感。
布魯斯要是知道自己去查了伊瑪拉，肯定會覺得既然他去查了, 就是發現了疑點，很有可能也跟著去查, 但是布魯斯才不會點到為止。
迪克對布魯斯的認識就像是布魯斯對他的了解一樣深，他太清楚對方可能會做出的一舉一動了。
於是緊接著他就意識到，想要知道女朋友定位的自己和曾經那個自己討厭的布魯斯似乎沒有什麽區別。
並不能因為自己“只是想知道伊瑪拉現在的定位”而顯得程度更輕。
迪克嘖了一聲，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最終還是沒有行動起來。
-
伊瑪拉還不知道自己躲過一劫，她掛斷電話後就回到了實驗室中。
“還好嗎？”史蒂夫關切地問了一句。
大概是有過一同作戰的交情，史蒂夫自覺地擔當起了她和其他覆仇者之間的“中轉站”。
“嗯，是男朋友。”伊瑪拉點點頭，笑得眉眼彎彎。
史蒂夫·單身·不會撩妹·羅傑斯點頭，然後轉過腦袋假裝無事發生。
“所以，計劃是什麽？我們能做什麽？”伊瑪拉收好手機，躍躍欲試。
這邊的伊瑪拉正在和覆仇者們商量下一步，人在芝加哥的威爾被局長叫去了辦公室。
“Sir，你叫我？”威爾來到了局長辦公室，結果發現裏邊不止一個人。
“戈爾斯基警官，這是內務局的弗蘭克·朗姆洛先生（註一），他們需要你的配合。”局長表情不太好看。
警察和內務局的關系一向針鋒相對。
這不難理解，內務局主要的工作內容就是調查對警察們的不當行為投訴，一般對其開槍射殺/射傷犯人或在逮捕過程中對犯人造成的人身傷害進行調查，立場和警局簡直天然對立。
威爾看向這位朗姆洛先生，下意識就警惕起來。
“我做了什麽？”威爾歪歪頭詢問道。
“我無法告訴你，這是公文，現在需要你和我們走一趟。”朗姆洛擡手展示了一下手中蓋著紅章的公文。
“哇哦，我是被捕了嗎？”威爾後退一步，臉上帶著一些笑意，似乎想要緩和氣氛。
“當然沒有。”朗姆洛也跟著微微一笑，原本就稱得上英俊的面孔更添了一份親切，“只是配合調查。”
這話的潛臺詞很明顯，他手裏有公文，威爾最好配合，不配合也有別的方法。
“威爾，配合行動。”局長對威爾說了一句後轉頭看向朗姆洛，“對我的警員友善一些，他可不是你的犯人，朗姆洛先生。”
“當然。”朗姆洛點點頭。
‘我感覺不對勁。’萊利打量著朗姆洛，呼吸微微急促。
‘我也是。’威爾的精神體也出現在萊利身邊，他下意識地往屋子窗外看了一眼，這一眼就發現了問題。
一輛陌生的SUV停在他們住所的樓下，車窗漆黑一片，做了專門的塗層處理看不清裏邊的情況，很明顯不是什麽普通車。
朗姆洛看向威爾：“請吧，戈爾斯基警官？”
“好。”威爾面容沈穩，但拒絕把後背讓給朗姆洛，只側身示意對方先走。
朗姆洛沒有拒絕，率先走了出去，他走路速度不急不緩，甚至還給了威爾和同事們交代的時間，但這一行為反而加重了威爾的懷疑。
內務局每次來都恨不得把人全都打包帶走，然後挨個隔離起來誰都不要彼此通氣，現在竟然這麽寬松？一看就有問題。
‘你需要趕緊離開！’威爾對著萊利說。
萊利也知道現在事情有些不對勁，立刻去臥室裏拿出了放在床頭以防萬一的手】槍和彈夾，確定沒問題後卡在自己腰間，抓起外套就想往外走。
‘等一下。’威爾阻止了她，點開公寓智能門禁的監控，正好看到有人正在進入樓道口，於是他來到諾米身邊。
‘諾米，萊利需要你的幫助。’他說完又來到伊瑪拉這邊，“伊瑪拉，我這邊不對勁。”
正一門心思看覆仇者們討論問題的伊瑪拉猛然擡頭，下一秒精神體來到威爾身邊。
“我們遇到麻煩了。”伊瑪拉立刻告知了覆仇者們。
“什麽？”眾人看向她。
伊瑪拉來到操作臺坐下，然後擡頭看向托尼：“可以嗎？”
“管家，開啟權限。”托尼打了個響指。
於是伊瑪拉一通手指飛舞，入侵了芝加哥的警局攝像頭和附近的攝像設備，快速捕捉到威爾的身影：“這是我們的族群成員之一，這個人自稱是內務局的，但我們覺得對方有問題。”
“朗姆洛。”史蒂夫眉頭狠狠皺起。
伊瑪拉抽空擡頭看了一眼：“是的，對方自稱是弗蘭克·朗姆洛，內務局的。”
“不，他是神盾局特攻隊的隊長。”娜塔莎也跟著皺起眉。
“聽起來我們找到了第一個臥底。”伊瑪拉歪歪頭。
“朗姆洛是聽從命令的人，沒有行動指令他就無法主動出擊。”克林特面容嚴肅，特攻隊只有收到了上級命令才能出動，“不論是誰發出了命令，也都不清白。”
“讓我來讓我來！”托尼簡直像是看到了等身大小變形金剛的七歲小男孩，眼睛亮亮，躍躍欲試，“我一直在等這個機會，誰都別想和我搶。”
一直很想入侵神盾局內部系統把裏邊隱藏在最深處的陰謀詭計全都挖出來的托尼摩拳擦掌，沒等其他人回答就已經開始指揮著AI管家一塊進行操作了。
其他覆仇者當然也不會拒絕。
特攻隊的成員在神盾局的內部等級已經足夠高了，尤其作為隊長的朗姆洛，他和娜塔莎、克林特一樣都是可以接觸到核心機密的7級特工。
雖然正是因為朗姆洛不能自主行動所以現在也沒辦法確定對方就是臥底而不是單純地聽命行事，但能命令7級特工的人只會等級更高。
臥底竟然能混到這個地步！簡直就是把神盾局的臉面摔在地上踩。
娜塔莎和克林特都沒有回去報告的意思，現在他們不知道誰能信誰不能信，萬一報告給了錯誤的人，或者報告被臥底看到了……不用想就知道會有很大麻煩。
“你的朋友怎麽辦？”巴恩斯來到伊瑪拉身後，看著面前的監控，朗姆洛已經帶著人來到了警局門口，準備上車了。
“如果你們不介意，我準備安排他來這邊。”伊瑪拉打開另一個界面，準備給威爾的逃跑之路鋪墊一下便利。
“瑞德小姐，我可以為戈爾斯基警官安排私人直升機。”AI管家突然發聲，他肯定是不會自作主張的，只能是得到了托尼的同意。
“太感謝你了斯塔克先生！”伊瑪拉大聲歡呼。
“小問題。”托尼輕描淡寫。
*
芝加哥。
威爾已經跟著人來到了警局門口，他看著被打開的車門，站定。
“請上車吧，戈爾斯基警官。”朗姆洛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有一個問題，朗姆洛先生。”威爾看向對方淺褐色的眼睛，表情是真誠地疑惑。
“什麽？”朗姆洛收斂了表情，瞬間展示出了某些兇狠的氣息。
“為什麽內務部的車裏會有荷槍實彈的埋伏？”
威爾說話的同時就擡手先發制人地向朗姆洛撲了過去，而朗姆洛本就有所防備，也立刻反擊。
威爾先發制人，右手沖著朗姆洛的側臉就是一個擺拳，飛速的拳頭幾乎帶起了破空聲，朗姆洛立刻右撤步避讓，同時一手伸出抓住威爾的拳頭，另一只手猛錘向威爾的關節內側破壞蓄力，抓住拳頭的手跟著松開對著威爾的臉來了一個上勾拳，威爾立刻後撤躲開。
朗姆洛貼身上前又是一擊，威爾的身體被樸善接手，她立刻用出了標準的“三拍一打”將這一拳的力量轉移，擡肘對著朗姆洛的太陽穴猛擊而出。朗姆洛擡手擋住，下一秒就被樸善的回旋飛踹蹬了一個踉蹌，然後他在這個瞬間擡腿就是一個猛踹。
樸善被一腳踹中胸口向後摔去，朗姆洛先一步穩住身體向前沖去。
在車裏的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下車提供後援。
“嘿！你們幹什麽！”這裏畢竟是警局門口，威爾的人緣也很不錯，這一幕很快就被警察們註意到了，紛紛湧出來掏槍對峙。
“威爾！”威爾的搭檔蒂亞戈也撲了過來，把人從地上扶起來。
“趴下！”一擡眼，威爾看到了朗姆洛冰冷的眼神，高聲厲喝。
訓練有素的警官們在反應過來之前就猛然趴下，機】關】槍連發的巨大聲音引來周圍人群的紛亂尖叫。
“Son of bi**h！”威爾大罵出聲，有警官沒有反應過來被打了個正著。
混亂的槍戰眼看就要拉開序幕。
蒂亞戈把威爾往身後一推：“走！趕緊撤！”
“蒂亞戈……”威爾楞住。
“楞個屁啊！你趕緊走，然後把這群混蛋玩意全都給我繩之以法！”蒂亞戈拔出自己槍袋中的武器，順勢丟出一顆煙霧催】淚】彈。
所有警官在學校裏都體驗過催】淚】彈的酸爽，但這並不意味著就有人可以違反生物本能的克制流淚咳嗽的沖動。
威爾沒再猶豫，他轉身就要走。
‘別，這邊沒有小路，你太顯眼了。’伊瑪拉立刻阻止了他，‘穿過警局，走後門。’
威爾腳步一頓，立刻邁步轉身沖進了警局。
他一邊走一邊把自己的外套和警察專用的藍色襯衫脫下來，順便從一個椅背上順走了一件灰色外套，褲腿挽起，假裝是短褲的樣式。
等從警局後門離開的時候，威爾已經徹底換了一個打扮，他擡手戴上外套自帶的帽子，低著頭離開。
朗姆洛沒有等待，他直接沖了出來，但眼前也只剩下同樣一邊咳嗽一邊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還要舉著槍對準他的警察。
“S**t！”朗姆洛猛然把街邊的垃圾桶踹飛出去，然後轉身對著其他隊員發令，“去搜！”
不過註定一無所獲。
*
舊金山，諾米已經徹底進入了狀態，阿曼尼塔和巴格也在旁邊跟著一塊幫忙。
諾米本人在電腦上操作著幫助萊利，精神體來到伊瑪拉這邊幫助她進行入侵行為，忙得真·掰成兩個人用。
‘從窗戶走。’諾米屏幕上調出了公寓的設計圖和附近的監控，‘室外通道沒有人，趕緊撤，但是動靜要小一些，把鞋脫掉拿在手裏。’
畢竟是合金制作的室外樓梯，下樓的動靜不可能沒有，但沒有鞋子至少聲音會小一些。
萊利聽從指揮，把腳上的運動鞋脫下來，跨在窗戶上往下一看，頓覺頭暈眼花。
室外樓梯沒有在她的窗戶外邊，和她的窗戶還有將近一層半樓那麽遠，她需要跳下去。
“天啊……”萊利從來不是運動健將的類型，她深吸一口氣。
‘那些人已經快到你的門口了，萊利，快！’諾米催促著。
‘我來。’伊瑪拉及時趕到，她接手了萊利的身體，將鞋帶簡單地打了個扣，掛在脖子上，然後翻出去。
萊利的身體比伊瑪拉要更加柔軟也更加輕盈一些，她比伊瑪拉要輕不少。
伊瑪拉翻過窗戶，全靠兩只手扒在窗框上支撐著全身的重量，萊利的身體素質不是特別優秀，她已經感受到手指的酸痛。
她抽空往下看了一眼，除去本能的眩暈感，強撐著估測了一下位置，然後果斷松開手，落在平臺之上。
落下時腳先碰到平臺，但沒有非常用力，反而屈膝形成緩沖，最後屁股到後背，雙手抱頭防止傷害後腦。
“唔！”很疼，但是成功落地，萊利悶哼一聲，然後快速起來，順著室外梯子往下狂奔。
“她在外邊！二小隊！截住她！”
上方傳來聲音，萊利沒有心思去看，只一門心思往下跑。
“我和威爾約定好了見面的地點，我們會在附近的公園匯合。”萊利給諾米說著。
‘改變你的外表。’伊瑪拉指揮著萊利。
萊利的頭發是非常漂亮的淺鉑金色，幾乎銀白，其間還挑染了幾縷藍色，同時也非常紮眼。
伊瑪拉又接手了萊利的身體，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情況，暫時沒有人追來，她火速把鞋穿好，然後開始小跑。
‘他們來了。’
在伊瑪拉馬上就要離開小巷子的時候，巷子另一頭的追擊小隊出現。
和他們拼速度顯然不合適，伊瑪拉當即加快腳步，將身上的外套脫掉，從兜裏掏出幾張紙幣，丟給路邊的流浪漢：“嘿，賣我你的帽子。”
沒等對方回答，她就已經拽走了那頂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線帽戴在頭上。
已經快要失去彈性的帽子大得幾乎能把整個腦袋帶進去，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伊瑪拉把帽子戴在頭上，蓋住全部的頭發，外套團吧團吧塞進垃圾桶，然後擡手自然地拿走了旁邊路人卡在自己褲兜裏的墨鏡。
‘別回頭，他們正在身後。’諾米提醒著。
伊瑪拉穩定住腳步，好像自己只是這個街道上同樣步履匆匆的普通人，眼看著有位女士打開了自己的車門，她順勢湊過去。
“你好，女士，我想問一下，你是本地人嗎？我來這邊玩，想知道……”萊利的長相很是乖巧，尤其一笑起來有小小的梨渦更是可愛，很能放松人的精神。
“啊……”那位上了年紀的女士也很放松，她笑著看向身邊來問路的小姑娘，不過也看到了身後來者不善的隊伍。
好心的女士皺著眉，擡手附上小姑娘的後背把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給那群人讓路。
伊瑪拉動作也很自然地回頭看了一眼，好像有些害怕一樣縮了縮脖子，落下來的帽子邊擋住了一部分臉頰。
於是擦肩而過。
*
紐約。
“完美！”伊瑪拉驟然松了一口氣，握拳低聲慶賀。
然後她一擡頭，正對上好幾雙看向她的眼睛，楞住：“怎麽了？”
“你們這個通感者，真的很方便啊。”克林特感慨著。
伊瑪拉剛才過於投入，因此在精神體對話的時候，自己的身體也跟著說出了話，所以他們全都看見了明明威爾和伊瑪拉一個在芝加哥一個在紐約，卻能毫無障礙對話的操作。
“呃，大部分時候是這樣。”伊瑪拉眨眨眼，“在特別情況下非常好用。”
“我看出來了。”克林特點頭。
AI管家開口說話：“Sir，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來了，正乘坐電梯中。”
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被管家投影出來的視頻所吸引，電梯中，戴著眼罩的嚴肅男人正端正地站在中心位置。
“真不是時候。”托尼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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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從電梯裏出來, 擡頭就和老父親打了個照面。
“啊，布魯斯。”迪克眨眨眼，“你醒了？阿福竟然讓你這麽就下來了？”
布魯斯一副剛起床的模樣, 身上還裹著睡衣, 迪克猜他根本沒吃東西, 但是手裏卻舉著馬克杯。
用膝蓋想也知道裏邊肯定不是白水或者果汁。
“我有個很緊急的事情處理。”布魯斯解釋了一句。
說來，布魯斯對夜巡的熱情但凡分出哪怕三分之一呢, 分到集團事務中, 提姆也能少喝幾杯濃縮了。
但是這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呢~迪克心裏嘚瑟。
從來沒想過接手韋恩集團那一攤子麻煩的迪克眨眨眼, 要是繼承布魯斯的夜巡事業他還會爭一爭, 工作還是算了，對開會和扯皮沒什麽興趣，當個警察挺好。
“怎麽下來了？”布魯斯舉了舉手裏的咖啡杯當做招呼。
“查點東西。”迪克表情自然，動作也流暢，來到一邊的小電腦上戳戳點點起來。
迪克查起了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個被搬空的實驗室。
當時他沒想起來，剛才看到布魯斯的一瞬間腦子閃過一絲靈光，他想起來那些看上去有些許眼熟的實驗室和他之前代替昏迷中的布魯斯夜巡時在哥譚發現的地下工廠很是相似。
再加上傑森來找他也是因為找到了一條地下暗線，這條線又在哥譚和布魯德海文之間……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聯系。
布魯斯的視線在迪克身上轉了一圈, 最後收了回來, 繼續看向自己面前的大屏。
迪克打字的動作停頓了一瞬，緊接著立刻恢覆正常。
他改變主意不去查伊瑪拉的原因明顯又簡單——布魯斯在這裏。
倒不是覺得布魯斯會棒打鴛鴦——老父親要是敢無緣無故幹這種事肯定會被阿福蔬菜汁制裁——主要是他覺得布魯斯的如果知道這件事情, 接下來的行為肯定會很冒犯伊瑪拉。
迪克要去查自己的女朋友是因為感到擔心，害怕對方遇到了什麽無法處理的麻煩，而不是因為想要掌握一切的安全感。
布魯斯要是知道自己去查了伊瑪拉，肯定會覺得既然他去查了, 就是發現了疑點，很有可能也跟著去查, 但是布魯斯才不會點到為止。
迪克對布魯斯的認識就像是布魯斯對他的了解一樣深，他太清楚對方可能會做出的一舉一動了。
於是緊接著他就意識到，想要知道女朋友定位的自己和曾經那個自己討厭的布魯斯似乎沒有什麽區別。
並不能因為自己“只是想知道伊瑪拉現在的定位”而顯得程度更輕。
迪克嘖了一聲，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最終還是沒有行動起來。
-
伊瑪拉還不知道自己躲過一劫，她掛斷電話後就回到了實驗室中。
“還好嗎？”史蒂夫關切地問了一句。
大概是有過一同作戰的交情，史蒂夫自覺地擔當起了她和其他覆仇者之間的“中轉站”。
“嗯，是男朋友。”伊瑪拉點點頭，笑得眉眼彎彎。
史蒂夫·單身·不會撩妹·羅傑斯點頭，然後轉過腦袋假裝無事發生。
“所以，計劃是什麽？我們能做什麽？”伊瑪拉收好手機，躍躍欲試。
這邊的伊瑪拉正在和覆仇者們商量下一步，人在芝加哥的威爾被局長叫去了辦公室。
“Sir，你叫我？”威爾來到了局長辦公室，結果發現裏邊不止一個人。
“戈爾斯基警官，這是內務局的弗蘭克·朗姆洛先生（註一），他們需要你的配合。”局長表情不太好看。
警察和內務局的關系一向針鋒相對。
這不難理解，內務局主要的工作內容就是調查對警察們的不當行為投訴，一般對其開槍射殺/射傷犯人或在逮捕過程中對犯人造成的人身傷害進行調查，立場和警局簡直天然對立。
威爾看向這位朗姆洛先生，下意識就警惕起來。
“我做了什麽？”威爾歪歪頭詢問道。
“我無法告訴你，這是公文，現在需要你和我們走一趟。”朗姆洛擡手展示了一下手中蓋著紅章的公文。
“哇哦，我是被捕了嗎？”威爾後退一步，臉上帶著一些笑意，似乎想要緩和氣氛。
“當然沒有。”朗姆洛也跟著微微一笑，原本就稱得上英俊的面孔更添了一份親切，“只是配合調查。”
這話的潛臺詞很明顯，他手裏有公文，威爾最好配合，不配合也有別的方法。
“威爾，配合行動。”局長對威爾說了一句後轉頭看向朗姆洛，“對我的警員友善一些，他可不是你的犯人，朗姆洛先生。”
“當然。”朗姆洛點點頭。
‘我感覺不對勁。’萊利打量著朗姆洛，呼吸微微急促。
‘我也是。’威爾的精神體也出現在萊利身邊，他下意識地往屋子窗外看了一眼，這一眼就發現了問題。
一輛陌生的SUV停在他們住所的樓下，車窗漆黑一片，做了專門的塗層處理看不清裏邊的情況，很明顯不是什麽普通車。
朗姆洛看向威爾：“請吧，戈爾斯基警官？”
“好。”威爾面容沈穩，但拒絕把後背讓給朗姆洛，只側身示意對方先走。
朗姆洛沒有拒絕，率先走了出去，他走路速度不急不緩，甚至還給了威爾和同事們交代的時間，但這一行為反而加重了威爾的懷疑。
內務局每次來都恨不得把人全都打包帶走，然後挨個隔離起來誰都不要彼此通氣，現在竟然這麽寬松？一看就有問題。
‘你需要趕緊離開！’威爾對著萊利說。
萊利也知道現在事情有些不對勁，立刻去臥室裏拿出了放在床頭以防萬一的手】槍和彈夾，確定沒問題後卡在自己腰間，抓起外套就想往外走。
‘等一下。’威爾阻止了她，點開公寓智能門禁的監控，正好看到有人正在進入樓道口，於是他來到諾米身邊。
‘諾米，萊利需要你的幫助。’他說完又來到伊瑪拉這邊，“伊瑪拉，我這邊不對勁。”
正一門心思看覆仇者們討論問題的伊瑪拉猛然擡頭，下一秒精神體來到威爾身邊。
“我們遇到麻煩了。”伊瑪拉立刻告知了覆仇者們。
“什麽？”眾人看向她。
伊瑪拉來到操作臺坐下，然後擡頭看向托尼：“可以嗎？”
“管家，開啟權限。”托尼打了個響指。
於是伊瑪拉一通手指飛舞，入侵了芝加哥的警局攝像頭和附近的攝像設備，快速捕捉到威爾的身影：“這是我們的族群成員之一，這個人自稱是內務局的，但我們覺得對方有問題。”
“朗姆洛。”史蒂夫眉頭狠狠皺起。
伊瑪拉抽空擡頭看了一眼：“是的，對方自稱是弗蘭克·朗姆洛，內務局的。”
“不，他是神盾局特攻隊的隊長。”娜塔莎也跟著皺起眉。
“聽起來我們找到了第一個臥底。”伊瑪拉歪歪頭。
“朗姆洛是聽從命令的人，沒有行動指令他就無法主動出擊。”克林特面容嚴肅，特攻隊只有收到了上級命令才能出動，“不論是誰發出了命令，也都不清白。”
“讓我來讓我來！”托尼簡直像是看到了等身大小變形金剛的七歲小男孩，眼睛亮亮，躍躍欲試，“我一直在等這個機會，誰都別想和我搶。”
一直很想入侵神盾局內部系統把裏邊隱藏在最深處的陰謀詭計全都挖出來的托尼摩拳擦掌，沒等其他人回答就已經開始指揮著AI管家一塊進行操作了。
其他覆仇者當然也不會拒絕。
特攻隊的成員在神盾局的內部等級已經足夠高了，尤其作為隊長的朗姆洛，他和娜塔莎、克林特一樣都是可以接觸到核心機密的7級特工。
雖然正是因為朗姆洛不能自主行動所以現在也沒辦法確定對方就是臥底而不是單純地聽命行事，但能命令7級特工的人只會等級更高。
臥底竟然能混到這個地步！簡直就是把神盾局的臉面摔在地上踩。
娜塔莎和克林特都沒有回去報告的意思，現在他們不知道誰能信誰不能信，萬一報告給了錯誤的人，或者報告被臥底看到了……不用想就知道會有很大麻煩。
“你的朋友怎麽辦？”巴恩斯來到伊瑪拉身後，看著面前的監控，朗姆洛已經帶著人來到了警局門口，準備上車了。
“如果你們不介意，我準備安排他來這邊。”伊瑪拉打開另一個界面，準備給威爾的逃跑之路鋪墊一下便利。
“瑞德小姐，我可以為戈爾斯基警官安排私人直升機。”AI管家突然發聲，他肯定是不會自作主張的，只能是得到了托尼的同意。
“太感謝你了斯塔克先生！”伊瑪拉大聲歡呼。
“小問題。”托尼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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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
威爾已經跟著人來到了警局門口，他看著被打開的車門，站定。
“請上車吧，戈爾斯基警官。”朗姆洛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有一個問題，朗姆洛先生。”威爾看向對方淺褐色的眼睛，表情是真誠地疑惑。
“什麽？”朗姆洛收斂了表情，瞬間展示出了某些兇狠的氣息。
“為什麽內務部的車裏會有荷槍實彈的埋伏？”
威爾說話的同時就擡手先發制人地向朗姆洛撲了過去，而朗姆洛本就有所防備，也立刻反擊。
威爾先發制人，右手沖著朗姆洛的側臉就是一個擺拳，飛速的拳頭幾乎帶起了破空聲，朗姆洛立刻右撤步避讓，同時一手伸出抓住威爾的拳頭，另一只手猛錘向威爾的關節內側破壞蓄力，抓住拳頭的手跟著松開對著威爾的臉來了一個上勾拳，威爾立刻後撤躲開。
朗姆洛貼身上前又是一擊，威爾的身體被樸善接手，她立刻用出了標準的“三拍一打”將這一拳的力量轉移，擡肘對著朗姆洛的太陽穴猛擊而出。朗姆洛擡手擋住，下一秒就被樸善的回旋飛踹蹬了一個踉蹌，然後他在這個瞬間擡腿就是一個猛踹。
樸善被一腳踹中胸口向後摔去，朗姆洛先一步穩住身體向前沖去。
在車裏的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下車提供後援。
“嘿！你們幹什麽！”這裏畢竟是警局門口，威爾的人緣也很不錯，這一幕很快就被警察們註意到了，紛紛湧出來掏槍對峙。
“威爾！”威爾的搭檔蒂亞戈也撲了過來，把人從地上扶起來。
“趴下！”一擡眼，威爾看到了朗姆洛冰冷的眼神，高聲厲喝。
訓練有素的警官們在反應過來之前就猛然趴下，機】關】槍連發的巨大聲音引來周圍人群的紛亂尖叫。
“Son of bi**h！”威爾大罵出聲，有警官沒有反應過來被打了個正著。
混亂的槍戰眼看就要拉開序幕。
蒂亞戈把威爾往身後一推：“走！趕緊撤！”
“蒂亞戈……”威爾楞住。
“楞個屁啊！你趕緊走，然後把這群混蛋玩意全都給我繩之以法！”蒂亞戈拔出自己槍袋中的武器，順勢丟出一顆煙霧催】淚】彈。
所有警官在學校裏都體驗過催】淚】彈的酸爽，但這並不意味著就有人可以違反生物本能的克制流淚咳嗽的沖動。
威爾沒再猶豫，他轉身就要走。
‘別，這邊沒有小路，你太顯眼了。’伊瑪拉立刻阻止了他，‘穿過警局，走後門。’
威爾腳步一頓，立刻邁步轉身沖進了警局。
他一邊走一邊把自己的外套和警察專用的藍色襯衫脫下來，順便從一個椅背上順走了一件灰色外套，褲腿挽起，假裝是短褲的樣式。
等從警局後門離開的時候，威爾已經徹底換了一個打扮，他擡手戴上外套自帶的帽子，低著頭離開。
朗姆洛沒有等待，他直接沖了出來，但眼前也只剩下同樣一邊咳嗽一邊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還要舉著槍對準他的警察。
“S**t！”朗姆洛猛然把街邊的垃圾桶踹飛出去，然後轉身對著其他隊員發令，“去搜！”
不過註定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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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金山，諾米已經徹底進入了狀態，阿曼尼塔和巴格也在旁邊跟著一塊幫忙。
諾米本人在電腦上操作著幫助萊利，精神體來到伊瑪拉這邊幫助她進行入侵行為，忙得真·掰成兩個人用。
‘從窗戶走。’諾米屏幕上調出了公寓的設計圖和附近的監控，‘室外通道沒有人，趕緊撤，但是動靜要小一些，把鞋脫掉拿在手裏。’
畢竟是合金制作的室外樓梯，下樓的動靜不可能沒有，但沒有鞋子至少聲音會小一些。
萊利聽從指揮，把腳上的運動鞋脫下來，跨在窗戶上往下一看，頓覺頭暈眼花。
室外樓梯沒有在她的窗戶外邊，和她的窗戶還有將近一層半樓那麽遠，她需要跳下去。
“天啊……”萊利從來不是運動健將的類型，她深吸一口氣。
‘那些人已經快到你的門口了，萊利，快！’諾米催促著。
‘我來。’伊瑪拉及時趕到，她接手了萊利的身體，將鞋帶簡單地打了個扣，掛在脖子上，然後翻出去。
萊利的身體比伊瑪拉要更加柔軟也更加輕盈一些，她比伊瑪拉要輕不少。
伊瑪拉翻過窗戶，全靠兩只手扒在窗框上支撐著全身的重量，萊利的身體素質不是特別優秀，她已經感受到手指的酸痛。
她抽空往下看了一眼，除去本能的眩暈感，強撐著估測了一下位置，然後果斷松開手，落在平臺之上。
落下時腳先碰到平臺，但沒有非常用力，反而屈膝形成緩沖，最後屁股到後背，雙手抱頭防止傷害後腦。
“唔！”很疼，但是成功落地，萊利悶哼一聲，然後快速起來，順著室外梯子往下狂奔。
“她在外邊！二小隊！截住她！”
上方傳來聲音，萊利沒有心思去看，只一門心思往下跑。
“我和威爾約定好了見面的地點，我們會在附近的公園匯合。”萊利給諾米說著。
‘改變你的外表。’伊瑪拉指揮著萊利。
萊利的頭發是非常漂亮的淺鉑金色，幾乎銀白，其間還挑染了幾縷藍色，同時也非常紮眼。
伊瑪拉又接手了萊利的身體，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情況，暫時沒有人追來，她火速把鞋穿好，然後開始小跑。
‘他們來了。’
在伊瑪拉馬上就要離開小巷子的時候，巷子另一頭的追擊小隊出現。
和他們拼速度顯然不合適，伊瑪拉當即加快腳步，將身上的外套脫掉，從兜裏掏出幾張紙幣，丟給路邊的流浪漢：“嘿，賣我你的帽子。”
沒等對方回答，她就已經拽走了那頂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線帽戴在頭上。
已經快要失去彈性的帽子大得幾乎能把整個腦袋帶進去，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伊瑪拉把帽子戴在頭上，蓋住全部的頭發，外套團吧團吧塞進垃圾桶，然後擡手自然地拿走了旁邊路人卡在自己褲兜裏的墨鏡。
‘別回頭，他們正在身後。’諾米提醒著。
伊瑪拉穩定住腳步，好像自己只是這個街道上同樣步履匆匆的普通人，眼看著有位女士打開了自己的車門，她順勢湊過去。
“你好，女士，我想問一下，你是本地人嗎？我來這邊玩，想知道……”萊利的長相很是乖巧，尤其一笑起來有小小的梨渦更是可愛，很能放松人的精神。
“啊……”那位上了年紀的女士也很放松，她笑著看向身邊來問路的小姑娘，不過也看到了身後來者不善的隊伍。
好心的女士皺著眉，擡手附上小姑娘的後背把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給那群人讓路。
伊瑪拉動作也很自然地回頭看了一眼，好像有些害怕一樣縮了縮脖子，落下來的帽子邊擋住了一部分臉頰。
於是擦肩而過。
*
紐約。
“完美！”伊瑪拉驟然松了一口氣，握拳低聲慶賀。
然後她一擡頭，正對上好幾雙看向她的眼睛，楞住：“怎麽了？”
“你們這個通感者，真的很方便啊。”克林特感慨著。
伊瑪拉剛才過於投入，因此在精神體對話的時候，自己的身體也跟著說出了話，所以他們全都看見了明明威爾和伊瑪拉一個在芝加哥一個在紐約，卻能毫無障礙對話的操作。
“呃，大部分時候是這樣。”伊瑪拉眨眨眼，“在特別情況下非常好用。”
“我看出來了。”克林特點頭。
AI管家開口說話：“Sir，神盾局局長尼克·弗瑞來了，正乘坐電梯中。”
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被管家投影出來的視頻所吸引，電梯中，戴著眼罩的嚴肅男人正端正地站在中心位置。
“真不是時候。”托尼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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